“我并没有相信奇迹，我只是选择相信艾尔艾尔弗而已。”

时缟晴人的声音很小以至于事后回想起来，这句话就跟这个与战事无关的细节一样，安静地蛰伏在记忆深处的一角，然后在一个始料不及的时刻涌现出来，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。

那天很冷，冷得就像这个实验室一样，好像要把人和时间都要冻了起来。多尔西亚的夜晚对于吉奥尔人来说，未免太冷了点。时缟晴人不时打着冷颤，看着身边另一个热源想要靠近，可是这个热源现在一张心情不好的脸让他有点犹豫。

艾尔艾尔弗心情的确不好。偏离了原来的目的地不止，还是落在了这里。

卡鲁鲁斯坦机关，他对这里的每一颗石头都熟悉异常。那几年里他在这里受过不少苦，但这里也是他一个人赖以争斗的地方。

他以机关为自己的姓，只是因为他知道，从踏入机关的那一刻起，他再也不是米哈伊尔，而是L11。

只是命运实在弄人，遇到Valvrave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拿到了新的王牌，没想到兜兜转转，他还是回到了这里……

还带着一群吉奥尔人。艾尔艾尔弗看着在他身边的时缟晴人，他知道这个吉奥尔人畏寒，但是他并不想同情他，因为现在搞到现在这样的田地，身边的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之一。

时缟晴人驾驶着V1冲了出去地时候，他的确生气了，不过看到他现在冻得发抖的模样，气又消了几分。

时缟晴人就是这种心软天真责任心又重的人，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么。何况现在还没到绝望的时候。

“艾尔艾尔弗你想到了下一步了计划了吗？”其他的学生都在休息，时缟晴人倒是陪着他还醒着，压低着声音凑到他身边问到。

“嗯。”

“我……办不到丢下小晶作战。学院的大家，还有你，都很重要。我知道我很天真……”

“我说过，你的天真一直在我的预料之内。”

“我知道。但是不管处境多困难我也不想放弃，只要我，”时缟晴人顿了一下，然后仿佛再次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：“还有Valvrave能够办到的，我就不想放弃我和你之间的契约。”

轻易地抛弃已经完善的计划而却选择有着更多未知的道路，这并不符合卡鲁鲁斯坦机关的精神。艾尔艾尔弗知道时缟晴人的心里有着除了目标之外很多其他的东西，他皱眉冷笑到：“你觉得你一定能挽回你的过错？”

“如果只是我自己，也许不行，但是我……”

“我已经学会了去选择相信世上有奇迹存在，但是时缟晴人……我可以相信你吗？”

时缟晴人感到颈窝一凉，他轻轻把身上的白发少年推离怀抱，果然看到他眼角闪着泪光。

这样的表情，莫名的熟悉。

时缟晴人收敛了自己的惊讶，手足无措地开始道歉：“对不起，是流木野小姐让我跟你说生日快乐的，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不对……对不起，我……什么都不记得了……”

“拥抱什么的可不是我让你做的哦。”流木野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隐约居然好像也带着哭腔。

艾尔艾尔弗警觉自己好像哭了出来，接着红着一张脸站在那里，直到有双手摸上了他的脸，为他擦掉眼泪。

这天是艾尔艾尔弗20岁的生日，他看着面前有点窘态的时缟晴人，觉得自己好像跟他一起，获得了新生。